打人参米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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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人参米啰
文/秋风过境
〞打人参米不啰〞一声吆喝，犹如一块巨石，投进了池塘里，一下子把宁静的小山村炸开了锅。
〞妈妈，打人参米的来哒〞在田野玩耍的孩子们一哄而散，撒开腿往家里跑，边跑边喊，生怕跑慢了，打人参米的大叔走了一样！瞬间，各家各户传出噼哩啪啦，翻墙倒椅的声音。我妈则不紧不慢地起身，拿起脸盆，慢腾腾的去找蛇皮袋，再去量一升糯米。看得我急死了，不时跑到禾场上侦察打人参米的还在不在，不时跑进屋催妈妈动作快点。屋里门外，我跑了三次，妈妈才端着糯米，拿个袋子走出来。
刚走出家门，〞呯〞的一声，像放三眼统一样响声，吓得我赶紧抓住妈妈的衣角。但那人参米的淳厚清香，如致命的诱感，让我忘却了恐惧，那尖叫后的嘻闹声，让我充满了一种刺激的兴奋。
赶到三塘子的塘基上时，那脸盆，桶子早己排了一长溜的队。大伙围着地上架的一黑黑的锅炉，形状像电视里的炸弹一样，锅炉一头有一个与之相连的木制风箱，一个黑脸大叔一只手时而拔弄锅炉里的炭火，时而转动着黑糊糊的锅炉，另一只手使劲地拉着风箱，随着风箱有节奏性的伸缩，炭火便会呼呼有声地蹦跳着吐出幽蓝或金黄色的火焰。
不一会儿，黑脸大叔看到压力表上的指针快跳到九十度时，便会拖出一个长长的白麻袋出来（其实白麻袋早己失去了的本色，变灰不拉叽的黑麻袋了），麻袋口子上还连着一截像萝筐一样的篾斗。当他把锅炉一头放进篾斗时，是我最害怕的时候，拼命捂着耳朵往外逃，远远看着黑脸大叔拿着一根短铁棍，猛敲锅炉盖上的一个机关，〞呯〞的一声巨响，麻袋四周立刻烟气升腾，扑鼻的香味带着酥酥的甜味四处撩绕，白花花的人参米从麻袋中溢出来，馋得我口水直流。
等我家的人参米一打出来，不待烟雾散去，我便一个健步冲上去，抓起热腾腾的人参米，一只手抓着往嘴里塞，一只手不停往口袋里装！滚烫的人参米烫得我直啮牙，也顾不上疼痛了。在大伙的哄笑中跑开了。
还记得妈妈总用一个大大圆形的大洋铁筒和两个大大的青花瓷装人参米，我们兄弟三个总是去偷吃！妈总锁住房门，我大哥特厉害，总能从窗户或房梁上面的那小口爬进去，我就在下面望风，也能分到一抓的人参米。有次，爸爸回来，大哥手忙脚忙，一不小心在爬上房梁时，一脚把一个青花瓷连人参米一起踢翻在地上了，摔得粉碎。那两个青花瓷是我外婆的妈妈的嫁妆，在妈妈的一脸婉惜中，爸爸的扫把下，我们兄弟三个跪在堂屋面墙思过，还记忆犹新！
时光如梭，转眼己至中年，那人参米始终是我童年一串串香甜的童谣。每年春节前打一次人参米，悄悄地蝉蜕了我一身的幼稚与调皮，以致流落他乡的日子，也时刻检索着打人参米的记忆，思念那满满的幸福。尽管一直都做着长不大的梦，但岁月的老成还是过早地爬上了额头，童年里有许多美好事物在不知不觉间已渐渐远去淡去，那打人参米的场景却日益清晰地搁浅在我疲惫的心头。
注：图片来自于网络。感谢不知名的作者！
作者简介：秋风过境，本名段华良，曾南下深圳十二年，爱好文学，在《江门文艺》，《知音》等杂志发表散文数篇。2013年，重拾文笔，陆续在县，市级各类报纸，纯文学杂志发表刊物达百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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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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