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 | 单纯的磨耳朵为何没有效果?婴儿为何是天生的语言天才?答案来了!

（正文为该视频解说词）

演讲者帕特里夏·库尔（Patricia Kuhl），是华盛顿大学大脑与学习科学研究所共同所长。她在早期语言和大脑发展上的研究造诣极深——这可是获得国际认可的。

婴儿的天才语言能力

当你一看到这个可爱的婴儿，首先吸引你关注的是她的眼睛，以及让人忍不住想要摸摸的皮肤。

但今天要讲的不是小婴儿可爱的外表，而是她小脑袋瓜里的东西。当代神经科学的研究工具向我们展示出的内容有限，我们对婴儿脑袋里的东西知之甚少。但那些让浪漫作家和诗人产生灵感，并称之为孩子心智的 “非凡的通慧”的东西我们想要了解更多。

大家首先看到的是一位印度母亲，她讲克罗语，这是一种新发现的语言。这位母亲和世界上说克罗语的800人都明白：如果想要保留这种语言，他们必须对婴儿说这种语言。

在这里有个关键的问题。为什么对你和我这样的成年人说一种新语言，却不能将语言保留下去呢？这是和你的大脑有关。我们可以看到学习语言的关键期这个折线图，读懂这幅图的方法是看你在横轴上的年龄，再对应看纵轴上你习得第二外语的能力。婴儿和孩子是天生的语言天才，7岁后语言系统开始呈下降趋势。青春期后，我们语言能力衰退。尽管科学家们都认同这个曲线图的结论，但全世界的实验室都在试图查明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实验室的主要工作是研究学习语言的第一个关键期。这个时期婴儿试着掌握他们语言中的声音。通过研究婴儿学习语言的方式，给其他语言学习者（如学习第二预言者）一个具体的范例。看这个关键期是否也出现在孩童期，同时还能研究社会、情感和认知发展。

我们实验方法是：心理学研究婴幼儿常用的转头偏向的实验范式。婴儿坐在父母的膝上，持续播放“ah”的音，在中途插入“ee”的音时。“ee”音响起的同时，黑盒子就会发亮、并会出现一只敲鼓的熊猫，这些刺激会让小宝贝就会转头。训练几次后，小婴儿会形成条件反射，只要听到“ee”的音就会转头寻找兔子。实验结果说明，小宝贝能区分“ah”“ee”的音。

我们从中了解到什么呢？全世界的婴儿，就如我所述的是世界公民。他们能区分所有语言中的所有声音。令人惊讶的是成年后的你我却做不到这点。成年的我们是受制于文化局限的听众。我们只能区分我们自己语言的声音，但分不清外语的那些声音。

所以问题随之产生，这些小小世界公民在什么时候变成受制于文化局限的听众？答案是：一岁之前。

这是另一组转头偏向的实验范式的结果。实验是：测试日本东京和美国西雅图的婴儿，让他们听ra和la的发音，这两个发音在英文里很重要，在日语里却没有。结果显示：6到8个月的婴儿，区分ra和la的正确率完全相似。2个月之后便产生明显变化，在美国的婴儿正确率开始上升。

在这2个月的关键期发生了什么？第一婴儿不断地专心听我们说话，并且他们在不断地统计这些声音。我们通过了一个实验来证明这个结论：让婴儿听听2位母亲说的亲情用语，这是我们对孩子说的通用语言：妈妈语。首先是英语，然后是日语。结果显示：当婴儿在聆听时妈妈说的话时，他们同时也在统计他们听到的语言，并且区分这些声音的能力在变强。

如分布图所示，英语有很多R和L音，日语的分布图则完全不同。我们看到有一组中间音，它们是日语的R音。婴儿吸收语言的统计数据，改变了他们的大脑。这就是把他们从世界公民，变成像我们一样受文化局限的听众的原因。成年人不再吸收这些统计，但我们受我们早期形成的记忆性语言的影响。

所以我们看到了关键期是如何改变我们的语言模式。我们从数学角度习得学习语言材料的能力会放慢，当我们语言分布的能力趋于稳定时，就引出很多关于双语者的问题。双语者在脑中同时必须记住两组统计，并能任意切换，决定于他们与谁交流。

那么婴儿能不能统计一种全新的语言呢？我们做了这个实验，通过给美国婴儿听他们从没听过的第二种语言，这是处于语言学习关键期的他们第一次听到普通话。结论显示：6-8个月的台北和西雅图的婴儿听到普通话声音时，他们会呈现大致相同的正确率。

6到8个月大的婴儿辨音能力几乎相同，2个月之后，一些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台湾婴儿的正确率大于美国婴儿。我们所做的实验是：让处在语言学习关键期的美国婴儿多接触普通话。这就好像说普通话的亲戚来拜访了一个月，住到你家和婴儿上了12节普通话课。

（视频中为普通话）

我们还得有一个对照组来进行比较。对照组的婴儿只听英语。我们从这图表看出，在英语条件下的婴儿没有提高他们的汉语。 

再看看上过12次普通话课的婴儿的身上都发生了什么。他们和那些曾听了普通话的 10个月半的台湾婴儿一样棒。这说明了婴儿对一种新语言也能做统计，不管你在他们面前说了什么，他们都会统计这门语言。

我们也好奇，在这一学习过程中人起了什么样的作用。所以我们又设计了一组实验让婴儿如法炮制地上12节课，但是在电视机前上课的婴儿和另一组婴儿只通过音频上课，看电视屏幕上的玩具熊。

结果显示：音频结果没有任何学习效果，视频结果也是没有任何学习效果。只有人的声音，才能帮助婴儿统计他们的声音数据。这也是单纯的磨耳朵是没有效果的原因。

我们还想了解大脑内部的各种变化，探究电视前的婴儿和与人在一起的婴儿有何不同。于是我们借助了一台科学仪器：脑磁图显示机。

这是6个月大的Emma，她正通过耳机聆听多种语言。我们通过她帽子上的小球，来记录她的脑图，并且她能完全不受束缚地自由地移动。

我看到什么了？当婴儿听到语言中的一个词时大脑中负责听觉的区域变亮了，然后在它周围的其它区域也相继变亮。我们认为这是有关联贯性的，让大脑和其他不同脑区域相协调，一前一后，一片脑区域激活另一片脑区域。

我们开启了一个开发儿童大脑知识的宏伟黄金年代。我们能够观察他们的大脑，当儿童体验到感情，学着说和读，解决一个数学问题，或当他们有个想法的时候，我们也能为学习有障碍的孩童，发明基于大脑的治疗方法。

正如诗人和作家所描述的，我想我们能够看到一种奇妙的融通开放，一个孩子心智的完全开放。在对儿童大脑的研究中，我们会深刻揭示，这对人类来说意味着什么的事实。在这一过程中，我们或许能帮助我们自身开放心智，在我们一生中不断地学习。

-The End-